读王人博《业余者说》书记

书评1年前 (2023)发布 小萝卜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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书名是《业余者说》,但其实内容一点也不“业余”。从开始,至少前半本还好,第三部分“表达的技艺”起,老实说,后半本我没读太懂,也就是那种每一个字都认识,但组合在一起就完全不知道在说什么(鸦片战争那部分还好,是看明白了的,也打开了一个看这段历史的新角度)。这是基础知识累积和专业训练不匹配所导致的,短时间内解决不了,也可能不用去解决,能懂多少懂多少罢。

思考可以慢慢发酵,记录整理能读懂(至少是我自己认为的)的部分可以在当下:

1、除了授课,我也喜欢胡乱的阅读和思考,倒不单纯是为了备课、做研究,也是为了打发时间。读书思考是抵抗因长期上课而行成的习惯性倦怠的最好方法。而且,一个教书人如果自己不读书,心里也会多少有些不踏实。由于阅读思考的范围总是大于讲授的课程,所以也就把阅读和思考的东西不自觉地塞进了课堂。这种授课方式从负面讲,是超出课程的离题,从正面说,也可叫拓宽视野;关键是分寸。事实上,走出校门多年的学生能够记住的,未必是某个老师讲授的那门课程,而往往是课外的话。并且话语的影响力因人而异。同样一句话,有的听后无动于衷,有的则念念不忘。

2、“业余者”在严格分工的语境里并不是个好词,带有“门外汉”(layman)的贬义,但在知识分子意义上,“业余者”却是个地地道道的读书人,除了忠于自己因读书而获得的智识之外,任何立场都与他无关。“业余者”的信条是:“自己就是自己,没有代表也不代表任何人。” 除此之外,“旁观者清”这句俗语或许还是有效的,不同的知识背景和视角都蕴含了自身的智性和眼界,“取长补短”这个老词或许仍有价值。

3、“知识”和“意见”是人文智识活动的重要分类方法。前者由学者承当,后者则是智囊的任务:学者供给“智识”,智囊则提供“意见”。智识与喧嚣无关,只与真理相关。或者说,在亚里士多德的意义上,存在两种知识分子的生活,一类是沉思的,一类是行动的。前者是学术的、知识的,后者是政治的、意见的。一个学者首先应当努力地不被“体制化”。

4、现代性带来了学科之间的严格分野,专业化是其发展的必然结果。这一结果一方面使每一门学问都成了科学,另一方面也使得不同学科之间筑起一堵堵厚墙,各自都自觉把智慧的触角龟缩在墙内,对墙外的任何事物都克制好奇心,并保持着一种专业的冷漠。而现代的国家也越来越依赖这类智库型(think tank)专家为其服务,越来越不需要一般性的“学者”或“知识分子”的智性实践。爱德华萨义德( Edward Said,或译成赛义徳,1935-2003)说:“要维持知识分子相对独立,就态度而言,业余者比专业人士更好。”这里的“相对独立”也可以这样理解:知识分子并不依赖专业而存在,他/她首先是个以“智”为业的人,“求智”便是其人生目标。以智为业就无须选择专业立场,有一个“智性”的视角就够了。

5、善恶同源,好坏一体。一个健全的社会个体就是扬善抑恶、向好去坏。但这恶与坏不可能在我们每一个人身上拔除净尽,所以人世间需要道德与法律。只有规则的存在,恶和坏才能被摁住翻不过身来。一旦规则失效,人的兽性就会占据上风。

6、自我的本质就是在自由与压制之间晃荡,人生就是一种无法完美的残缺。存在永远与心灵分离——现实安定,心灵祈求漂泊;现实动荡,心灵则想安宁。

王人博《业余者说》,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8年7月1版1印,16万字,定价49元,也闲书店会员八折购得。总阅读量第1332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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